因为我和陆凝也的动静，他们都抬头看过来。
既然太子殿下还在生气，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于是走得过去。
稳婆抱着个襁褓，钻出了营帐。
她先是小心地看了眼萧牧野的脸色，估计是不好分辨喜怒，只好将孩子抱过去。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小郡主。”
那襁褓密不透风，我并未看见里头包裹着的小人儿。
但一开始的猜测并没有错，果然是个郡主。
萧牧野许久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垂眸，看着孩子，陷入沉默。
稳婆以为他是因为女儿而不高兴，表情有些讪讪：“其实第一胎是个女儿，代表王爷有福，千金难买嘛，总是年轻，明年再生一个就是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过媒婆，话说的机灵好听，也讨巧。
“女儿好，贴心棉袄。”
燕北桓拨开襁褓去看孩子，似乎很是满意，大手一挥，出手就是一个红玉坠子。
“既然是在孤王和公主的回门宴上出生，还真是会挑时候，孤王赏这块婆娑玉。”
这玉看价值不菲，燕北桓倒是出手大方。
大概是见亦芷发呆不说话，他揽过她的肩，笑说：“公主何时也为孤王生一个奶娃娃？”
亦芷竟然将孩子接了过来，抱着怀里，伸出手指逗了逗。
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只说：“宫中妃嫔不少，君上会想要我生的孩子？”
她说完，也没想要燕北桓的回应，径自将孩子完了回去。
我看见燕北桓的手在她肩头用了用力。
我知道亦芷不爱燕北桓，她爱那个死了的李星樾，她更加不会想替自己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孩子倒了几手，动作间，露出襁褓里还皱皱巴巴，红彤彤的一张脸。
眼睛没有睁开，睡得正香。
我盯着看，有点贪婪地通过她，想象当初在我肚子里失去气息，无缘的见的那个孩子。
随即视线一晃，望向襁褓的目光被人半路遮挡了。
——是萧牧野。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对于突然当爹太过无所适从。
总之从我见他起，他身上就笼罩着一层怪异的情绪。
不管有没有被掉包，起码在他眼前的，就是他和孟冬宁心意相通，诞下的孩子，也是他最报以期许的才是。
不明白他是因为惊喜过望忘了反应，还是同稳婆讲的一样，因为生的是个女儿，所以略有不满。
但不管如何，都不关我的事。
“王爷可要抱一下？”稳婆问。
犹豫了瞬间，萧牧野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他那动作称得上是非常僵硬。
小孩子只在他怀里停留了一瞬间，又被他还给了稳婆。
“带去给奶娘吧。”
“成安王看起来不怎么欢喜？”燕北桓出声道：“第一次当爹的感觉如何？”
在场除了国公爷几个人，大多是年轻一辈，许多多还未生过孩子。
燕北桓自己也没有皇子，所以问这话不稀奇。
可深知真相的我却觉得他故意。
“原来孩子是这样的。”萧牧野出乎意料的道：“很小，很软。”
他说这话时，竟然朝我看过来。
“原来成安王是无所适从，”亦芷出声嘲讽：“本宫还以为，就连心爱的女人生孩子你也不喜欢呢，那可就匪夷所思了。”
这话说的着实古怪，但不难懂，她是暗讽萧牧野。
言语中将我也带了进去。
“没有，”萧牧野矢口否认：“但本王更喜欢阿庙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