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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张大夫出手

次日清晨, 王玚临过几张碑帖便吩咐人叫起滇杨、梧桐他们几个来, 另叫门上备车马,带几个小子预备出门请大夫。

自己却吃过早饭, 又回禀贾敏, 这才出了二门, 到大门口马镫上登马前行。

悦来客栈是扬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了,里头鱼龙混杂,既有南来北往的商人,也有不怀好意的本城混混,说不得也有各家收集消息的暗探细作。

梧桐将张大夫安排在这个客栈内,一是王家和林家家世显赫, 并不怕这些来找事的混混,而是毕竟人多眼杂,请大夫的事情王玚也不想瞒着,若是秘密安置, 还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索性直接在这里接待,也只让王玚自己出面,摆明了态度告诉城中别有用心的人:不过就是慕名而来,请大夫一见, 全是孩子的孝心。

到客栈时,正是用早饭的点儿, 大堂内人来人往, 喧闹不堪, 王玚便示意梧桐问问店小二张大夫是否在店内。

梧桐四处一瞧,见几个小二全都搭着白布搭子,正端盘子四处上菜,跑得满头大汗,他便扯过一个离得近些的,问道:“昨日来的张大夫可在店内?”

那小二正是昨日梧桐来时见到的一个,正急匆匆往雅间儿送菜,不防被扯住了后襟,倒吓了一跳,正想回头骂两句,看见是梧桐,忙咽下嘴中的脏话,满脸堆笑道:“哟,是这位大爷!您问昨日您带来的那位大夫是不是?”

昨日梧桐赏了他五六十个铜板儿,他哪里能不巴结呢?

当下弯腰谄笑,“那位大夫今日清早儿就叫了饭食在屋子里吃了,这会子想是刚刚用完,人就在屋子里,并没见到出去。”

梧桐回说知道了,便转身请王玚上楼,到张大夫的屋子中叙事。

王玚跟着他拾级而上,刚转过楼梯口往里走一间,梧桐便停下笑道:“就是这一间了,昨日来时恰巧就剩下这一间上房,我便请老大夫在这里住下了。”

王玚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示意他敲门叫人。

梧桐会意,抬手轻敲了两下门板,又问道:“张大夫可在里头,我是梧桐,今日我们大爷特来求见大夫。”

里头窸窸窣窣一阵轻响过后,才有人出声,听着是个中年人的声气:“进来罢。”

梧桐便开门请王玚进去。

王玚进去时,屋内却不见张大夫,他打量着四周,见这客栈果然对得起他的名头——里外两间屋子,外头是会客的条案长桌,另有配套的椅子家具,茶壶茶杯,墙上粉刷的雪白,挂着几幅富贵的牡丹芍药等画儿。里头用帘子挡住了,看不见是怎样摆设,猜想应是起卧的地方。

张大夫这才从里间掀帘出来出来,先是告罪:“行事不周了,方才理一个新方子入了迷,不及亲自出来迎接。”

王玚忙笑道:“这有什么,原是我有求于先生,别说先生直接见我,便是让我再等一个时辰,也没别的话说。对了,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张大夫不禁看了王玚一眼,暗自忖道:原来王家都是行事粗鄙的莽汉,不成想到了这一辈儿上仅有的一个子息竟这样能言会道,行事彬彬有礼,和善可亲。

他心内想着,面上却不带出一点来,只是答道,“不敢不敢,老夫上下济悬。”说着便请王玚坐下,又要亲自倒茶来。

王玚忙伸手拦道:“先生不必,这些小事让他们来就行了。”

梧桐见状忙抢上前几步,接过张大夫手中的茶壶,笑道:“我们来就行,您请安做。”

张大夫口内推辞半晌,方才坐了,便问王玚:“昨日府上来人说的含糊,我也不甚明白,敢问王公子,可是为令尊令堂而来?或者二位有什么身子不好之处,用得着张某。”

王玚摇头道:“这倒不全是,本来听舅父说先生医术高明,也是想叫先生看一看家父家母的身子,最近却又有一事,此次在扬州,新拜了一位老师,原来也是家中亲戚的,就是如今扬州的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我现下在林家住着,偶然发觉师母神情憔悴,似有不安,遍请扬州名医,也不得好方子,所以闻听先生至此,才特来请您一诊。”

张济悬听了,沉吟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往左右看了看跟着的滇杨等人。

王玚会意,便道:“你们先出去守着,我跟先生谈谈。”

众人躬身应是,便分出两人来在门口守着,另外两人到大堂内稍坐。

王玚看雪柳掩门,便道:“先生请直说无妨。”

张济悬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早年间,我也并非是四处行医的大夫,虽然我家世代行医,到我这里倒是个士人了,虽然未曾取得功名,但是在如今的神威将军府上做过谋士,你想必见过冯紫英了,我是他的启蒙师——你还敢用我么?”

王玚一愣,几乎是立刻想起医治秦可卿的那个张大夫来,贾珍似乎就是说的冯紫英幼时的老师,原来竟是这一个!世间姓张的太多,他一时听见了也没想到那里去,谁知事情竟这样凑巧。

张济悬见他愣住,心内不知是什么感受,原本在神威将军府上他也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人物,只不过事有凑巧,教了冯紫英几年,倒是七转八弯地让人看着跟义忠老亲王扯上了关系,当成软柿子捏,平白受了不少是非,连家人也被连累,无奈之下只好更名换姓,重拾家业,做起了大夫。

如今王玚不敢跟他有牵扯,也是情理之中,他也是好心提醒,以免日后结怨。

不想王玚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当年先生的事情,我也曾从长辈口中听过,有一起子小人落井下石,先生是受了无妄之灾,我却不在乎这个,先生只管登门,必不能让先生委屈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先不说王家老太爷在先皇时期便是保皇党,哪个皇子也不站,当初王子腾自己便是站在皇帝一头的,跟义忠老亲王的旧部几乎能算得上是死敌,皇帝就是再疑心,也疑不到王子腾跟这些人勾结上。

再者林如海是皇帝亲手提起来的心腹,当年老荣公在时,也特地让他跟义忠老亲王疏远,所以更不怕这个。

何况这样一个小人物,别说他好处未曾得到,反倒受了连累,不得不隐姓埋名,心内还不知是怎样埋怨冯家,必不能再有联系了,并且皇帝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替罪羊,也犯不着费心思亲自处置。

反观王玚,才是真需要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在身边跟着,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更何况照原著中的发展,不止贾敏,王子腾、林如海、黛玉都是染病而亡,他不过仅有仙露三滴,更何况当初存着试探的心思,怕或许不灵,到了危急关头岂不误事,便给外祖母用了一滴,手中仅剩两滴,实在难以抉择,这时候张济悬的到来不亚于雪中送炭了。

他虽然心内转了许多念头,实际不过是一瞬的事,当下面色不改,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大碍?我是请先生到府上医治病人,又不是叫先生谋反,我不瞒先生,当初您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您是受了冤屈的,只是有小人作祟罢了,我跟您打包票,您只管在我这里住下,不出几年,我是要回京城的,您家人也都在京城罢?到时您尽可跟家人团聚,自然不敢有人下绊子。”

其实张济悬何尝想自己一个人飘零在外?此时听见王玚允诺能让他与家人团聚,焉能不激动?当下连眼泪都止不住了,哽咽行礼道:“多谢公子,有公子这一句话,我为您粉身碎骨也甘愿!”

王玚忙扶起他来,“不用先生粉身碎骨,只要先生尽心医治就是回报了小子了。”

张济悬忙道:“一定使出浑身的本事,公子只管说,我定尽全力医治。”

王玚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那事不宜迟,我早上出来时便让家人等着先生大驾,咱们这便动身?我让小子们过来给先生收拾行李,您便跟我住下。”

张济悬道:“多谢公子,公子请!我这便跟您过去。”

王玚便开门叫过门口守着的梧桐和雪柳:“你们先给先生收拾了行李,就带到林府,先生要长住。”

梧桐和雪柳答应着进来。

王玚又道:“先生,他们收拾着,咱们却先行一步,林夫人在等着,我不好让长辈多等。”

张济悬忙道:“听公子的。”

王玚带着他到大堂中,滇杨正等在楼梯口,见王玚下来,便道:“公子,木棉在门外等着,车马都是现成的。”

王玚点头,回身对张济悬道:“先生,车子就在门口,您请上车。”

张济悬推让了一回,方才上车坐下,王玚便骑上马,一行人往林家行去。

到林家正门时,早有守着的小子飞奔着往内院报信,另有几个围上来,请王玚下马,扶张济悬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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