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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有毒

“你, 姜媃, 只是一个贱婢”

既是奴婢,生死自然都掌握在主家手里

秦桓之满脸恶意,眉目狰狞而扭曲, 他对厉先生拱手道“先生,这个贱婢就交由您做主了。”

阎骆皱起眉头,姜媃若是奴籍,他就是没办法插手了。

姜媃心情跟哗了狗一样。

她难以置信的问流火“我是买来的”

她记忆里头, 压根就没这回事

流火摇头,表情悲愤“您不是, 少夫人您家世清白,出身绮罗村,村里家家户户都擅制扇, 不过您家里倒是没有其他人了。”

“老夫人当时四下收罗八字吉祥的小姑娘, 村里人见少夫人没人照料,便试着将您送了过来, 老夫人去合过您的八字,您八字和三少爷的极好, 根本不是大老爷说的那样。”

流火愤愤不平, 很是为姜媃不甘。

姜媃明白了, 秦桓之是想整她, 所以作了假,连同她的户籍一块给弄成了奴籍。

这招狠,让她百口莫辩。

那厉先生倨傲地斜睨着阎骆“阎捕快, 现在我要带走一个贱婢,你可还有异议”

阎骆暗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厉先生冷笑连连,眼里像是淬了毒火,恨不得活活烧死姜媃。

姜媃打了个寒颤,又想起厉致远那个恶心的恋o童o癖,肠胃倒腾着开始翻滚。

她忍了忍,转而对秦桓之道“手札我已经拿到了,大伯不想要吗”

秦桓之狞笑起来“要不仅手札,你们二房所有的东西我都要”

他可是听说,姜媃在繁花楼赌卖场拿出了秦峥真迹。

姜媃觉得这老阴比简直疯了,她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他“你白日做梦呢”

秦桓之身边还站着安静如鸡的罗氏,兴许是顾忌那位厉先生,罗氏今日倒安份一些。

秦桓之对她一点下颌“你不是恨透这个小贱人么一个不听话的小贱婢,当家主母想怎么教训都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那位厉先生,眼见对方没反对,秦桓之心头更亢奋了。

罗氏也很激动,她早准备好了折腾人的东西“小贱人,我看你今天还往哪里跑”

一点寒光闪烁,姜媃适才看清,罗氏手里捏的赫然是几根绣花针。

流火大惊失色护在姜媃面前“大夫人,您要干什么”

姜媃皱起眉头,她想了想道“罗氏,我把那天搬走的银子还你。”

罗氏脚步一顿,姜媃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及,顿时新仇加旧恨,罗氏简直恨毒了她。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还来”罗氏伸手去抓姜媃。

姜媃仗着身量娇小,她往后一跳躲开。

“你可知,秦桓之为何要养外室”她又道。

罗氏瞪圆了眼睛“小贱人,你休想再挑拨关系,今个你跑不掉的”

姜媃飞快说“那是因为你长的丑,还生不出女儿,他要养女儿做扇面美人”

姜媃一径躲罗氏,脚下趔趄,怀里的那本叠色画技手札不小心就掉到地上。

秦桓之眼睛一亮“罗氏,手札,手札快抢过来。”

罗氏当真率先去捡手札,连姜媃都顾不上了。

姜媃似乎颇为懊恼,她跺了跺脚,心急的小鼻尖上冒出细汗,嫩白的小脸还带着薄红。

秦桓之拿到手札,翻开一看,果然是真的。

他忘形的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对厉先生说“厉先生,这个小贱人和秦家没有半点关系,死活任您处置”

这话一落,姜媃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厉先生反应极快“给我抓住她”

当即,左右侍卫应喏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姜媃扭着提了回来。

她被拎着后领子,就像是被揪住了长耳朵的兔子,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厉先生冷哼“主母不是要教训贱婢么”

秦桓之反应过来,推了罗氏一把,罗氏心花怒放,轻笑两声,举起绣花针就扎过来

这一回,姜媃挣脱不开

她忽的喊起来“老阴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不能毁我脸”

她越是这样,秦桓之和罗氏就越是快意。

罗氏顺势掐了姜媃脸一把,力道大的立时就掐出血来“老娘今天专门毁你脸”

秦桓之瞥了姜媃眼,转头对那厉先生谄媚讨好道“先生,不如进屋喝盏茶,贱内知晓轻重,保管让先生满意。”

厉先生眼底带出阴毒“留口气,我能给城主大人交差就成。”

秦桓之邀着厉先生往府里走,边对罗氏道“成成罗氏可听到先生吩咐了”

罗氏笑的花枝乱颤,接连应好,转手捏着几根绣花针特意往姜媃脸上扎

姜媃倒抽了口冷气,悬空的小脚乱踢“罗氏,我t跟你没完”

“少夫人”流火急的不行,她心一横,闭着眼睛就往这边撞。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破空声袭来,紧接着斜刺里是宛如暗器的黑影弹射而来。

“啪”正正砸到罗氏脸上。

罗氏一懵,手僵在半空,反应不过来。

姜媃睁大了眸子,抬眼就见罗氏鬓边挂着一截十分眼熟的木棍,那木管拇指粗细,上面还满是牙印子。

“谁准你动她的”

冷不丁,仿佛挟裹地狱黄泉水般凌寒入骨的声音响起。

姜媃猛然回头,就见盛大的暖阳下,缓缓走来的单薄少年。

少年一身不太干净的玄色衣衫,发髻有些散,脸上也有脏污,可唯有那双琥珀色凤眸甚是幽深烈焰。

明亮灼灼,业火蔓蔓,仿佛要焚烧殆尽世间一切愤恨的人和事。

秦野

啊啊啊啊啊

她家大佬出来啦

姜媃高兴的心脏砰砰跳动,像是脱绳的哈士奇在打滚蹦跶,兴奋的想跳起来就给他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转体回旋么么哒

小姑娘嘴角还没来得及上翘,眼梢就率先绽放出明媚如栀子的笑意来。

秦野走近了,见姜媃还像小鸡崽一样被人拎着。

他抿紧薄唇,顿了会,忽的摸出最后一截木棍,气势凌霸的在指间转了个圈指着那侍卫道“放开她”

姜媃捂着心口,嘤嘤,大佬好帅大佬拿着一截小棍都帅的掉渣渣

大佬有毒

那侍卫纹丝不动,秦野凤眸瞬间幽深,隐约的赤红色又浮了起来。

然,不待他进一步动作,姜媃仰起脑袋,抬手就挠了那侍卫一脸姹紫嫣红。

“啊”侍卫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松开姜媃。

姜媃落地,提起裙摆,哒哒的就跑到秦野身边躲他背后。

她探出半个脑袋,气哼哼的跟大佬告状“老猪狗说我是买来的,还让你祖母代孙休妻,说我是你们秦家的奴婢”

秦野眼底的赤红更深了。

“老猪狗媳妇拿针扎我你看,还把我脸掐出血了,要毁我容”她腆起小脸,将脸上伤口凑秦野面前。

秦野呼吸一屏,面前白嫩嫩的小脸带着一点幽幽甜香,可面颊上的血迹很是触目惊心。

姜媃面皮一向嫩的很,那伤口掐破了皮,细皮外翻,瞧着都能让人心疼死。

秦野又发病了

他二话不说,猛地冲到罗氏面前,扬手就往她脸上啪啪几下招呼。

这打了还不算,反手夺了她手里的绣花针,又风一样跃进府门,对着还没走出一丈远的秦桓之飞起就是一脚。

秦桓之根本不晓得秦野回来了,他还在拍厉先生的马屁,后背猛地一股大力袭来。

“嘭”他整个人脸朝地地摔了。

秦野直接上手,照着他后脑勺几巴掌扇上去,尔后一脚将人踹翻个身,那几根绣花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扎到秦桓之脸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秦野开揍罗氏,到踹翻秦桓之,不过就是眨眼的事。

姜媃愕然的小嘴都合不上了,舌头整个打结“大大大佬”

罗氏回过神来,扯着嗓子抖着破声喊“厉先生,他就是杀令公子的秦野”

话音甫落,厉先生和阎骆表情齐齐一震。

“拿下他”两人同时喝道。

厉家侍卫和三两衙役呼啦蜂拥而上,要来捉秦野。

姜媃脸色一变,秦野在府门内,她在府门阼阶下,中间还隔着侍卫衙役,根本冲不进去。

她急的眼睛都红了,转头看见得意洋洋的罗氏,一撂袖子道“流火,干她”

不就是干架么

打小,她姜媃就没怕过谁

她身量小,仗着灵活,专门往罗氏膝盖窝里踹。

流火白着脸犹豫半天,见自己少夫人处在劣势,一咬牙冲上前就跳罗氏背上,双手死死勒着她脖子。

“啊”罗氏不防,身形不稳,姜媃再是踹她几脚,她和流火一并摔倒在地。

时不可失,姜媃喘着气,抬起小脚哒哒踩罗氏脸上,力气大的硬是将对方鼻血都给踩出来了。

“大佬有个一二三,我弄死你”姜媃拔下罗氏金簪,拽着她头发,流火在后退推着,主仆两人胁迫着罗氏进门。

府门内,乱成一团,衙役和厉家侍卫都想率先捉到秦野。

秦野身形再是灵活,也双拳难敌四手,但见衙役扭着他手,另一边厉家的侍卫赶紧上前争夺。

一时间,谁都没得逞。

姜媃深呼吸,拿金簪抵着罗氏脖子,娇喝了声“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娇喝,在姜媃想来应该是气势如龙,话音一出,就把所有人震慑住。

然而,众人身形一顿,看了她一眼,继续撕打成一团。

姜媃表情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流火干笑着,委婉提醒“那个,少夫人现在撒娇没用”

,她是在撒娇么她是在撒娇么

流火肯定点头“您的声音,天生偏软,想大也大不起来,所以”

所以,刚才那声喝,其实和奶猫要食的喵喵喵声差不多。

姜媃抹了把脸,手头金簪往罗氏脖子皮肉里一送,恶声恶气的道“叫给我尖叫”

罗氏愣了下,没明白这话。

姜媃心一狠,金簪稍稍用力,戳破罗氏皮肉,血珠霎时就渗透出来。

刺痛让罗氏想也不想,嘶声竭力尖叫起来。

“啊”

那声音尖利到刺的人耳膜嗡嗡作响,又还猝不及防,立马就让撕打的一群人停了手。

姜媃满意了,她扬着簪子,先看了眼秦野。

彼时,秦野在阎骆手里,阎骆正一脚踹开个厉家侍卫,他带来的三两衙役护在周围。

她见秦野气定神闲,半点都不见狼狈,那双琥珀色的凤眸中漾着明晃晃的恶意。

可见,他仅凭一人之力,就将衙役和厉家人耍的团团转。

姜媃松了口气,她踩着罗氏,拿金簪对着她眉心,眯眼道“谁敢再动我小叔,我就戳死她”

对她的威胁,阎骆皱起眉头。

厉先生眼神狠厉冰冷,他似乎反应过来,挥手对侍卫吩咐道“给我先抓了这个贱婢”

金簪下压,已经戳破罗氏的皮,姜媃看向秦桓之“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大伯是想看着大伯娘死么”

眉心的刺痛,让罗氏惊慌失措,她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桓之,桓之救我,快救我”

秦桓之脸上还扎着绣花针,他忍着痛,眼神闪烁,看着罗氏半晌,可就是不开口。

罗氏渐渐不喊了,她心沉了下去,浑身发凉。

多年夫妻,她到底还是了解秦桓之的。

罗氏哭嚎起来“秦桓之,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你没人性,你不得好死”

厉先生没耐性“还愣着干什么,先抓了这个小贱婢再说”

他就不信,抓了姜媃,秦野还能跑。

姜媃不慌不忙地收回金簪,啪了啪罗氏的脸“看清大猪蹄子真面目了不用太感谢,呐,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说完,推了罗氏一把。

罗氏仿佛是被蛊惑了的傀儡,陷入魔障之中,果真面目狰狞的朝秦桓之冲了过去。

这两口子,夫妻成仇,也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姜媃让秦桓之不好过了,她才绷着小脸,冷肃的看着阎骆“阎捕快,这是无罪释放文书,还请放了我家小叔。”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文书,跟着又摸出第二张,唰地抖开嘲讽的对厉先生道“如今,我是繁花楼美人,这是死契,你没有任何权利缉押我”

阎骆一目十行看完文书和死契,痛快放了秦野,还顺势将姜媃护了起来。

他道“厉先生,秦姜氏如今是繁花楼的人,你要拿人请先过封家。”

厉先生面色难看,青州城府衙兴许不敢忤逆豫州城主,可繁花楼背后的封家,却不一定会给厉家薄面。

虽说封家是商贾,可封家背后谁不晓得站着宫廷内造府,不然封家的美人扇何以被敕封为御品,封家的美人更是受京中权贵的追捧。

场中安静的针落可闻,秦桓之在和罗氏掰扯扭打的空隙里听闻这消息。

当即惊讶到失态“不可能,不可能”

回应他的,是罗氏俯身咬在他耳朵上的一口。

姜媃去拉秦野袖子,要将人带过来,谁想,厉先生蓦地出手,他一把掐住秦野脖子,将人钳制住。

“哼,动不得你,我就让这小子生不如死”厉先生阴阴一笑,五指用力,掐的秦野面目涨红。

姜媃心头重重一跳“府衙已经下了文书,判无罪,你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

见秦野呼吸困难,厉先生稍稍松了点力道,仿佛猫玩老鼠一般“谁说我草菅人命了我同小友一见如故,请他去豫州城主府作客而已。”

这个强权时代,阶级森严的王朝,厉先生咬死了作客说法,姜媃还真没办法。

“我小叔没空去豫州”姜媃正正挡在大门口,死活不让路。

厉先生根本没把姜媃放眼里,他脸上带起残忍而冷酷的森然“有没有空,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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