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喇的,却有一种成熟男性的性感,非常冲击人的感官。
江枝雾有点不自在。紧张糅杂着负罪感全写在脸上。
幸好这时,手机震动,又有个电话进来。任它响了一阵,赵识檐跟她说,“去那边。”
“嗯”
“吃早餐。”他拿起电话。
江枝雾顺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走到桌前。
沉默地吃着摆放好的煎蛋、麦片和三明治。到口里还是温热。
她吃的时候,他抽空往这边瞄了几眼。
江枝雾心事重重,吃东西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吃完,她主动把餐盘收拾好,去旁边的厨厅洗干净。
出来时,赵识檐靠坐在沙发上,双腿搭着茶几,膝盖上放着电脑,正在翻文件。
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忙。
江枝雾没有上前,“昨晚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
赵识檐对她的道别置若罔闻。他眼睛盯着电脑,前倾身子,空出一只手,拿过茶几上的烟盒。
嘴唇微张咬出一根,咔嚓点燃。打火机随手丢在边上。
她站在原地两三秒,“对不起,赵之砚…我不知道你回国了,之前没认出来。”
因为这句话,赵识檐侧过了头。烟雾缭绕间,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整个人充满无法看透的沉默。
等了一会,江枝雾已经走到门口。赵识檐才开口,“我喊人送你。”
她回头,“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叫了车。”
他没看她。这个方向,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江枝雾停了一会,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打开门。
咔哒一声,门轻轻关拢,又恢复满室寂静。
赵识檐肩往后仰,反手熄了烟。
呼吸渐渐浓重,仿佛有什么压抑的东西,下一秒就要破闸而出。
直到爆发的一瞬,他一脚踹到茶几上。
砰地一声,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路两边都是青石板铺的,还有昨夜未干的雨迹。
这里是浅水湾这边极其高档的别墅住宅区,安保很严。车子停在公馆外面就进不来了。
小区里地段弯绕,四周都种了树,她打开导航,走了半天才找到出口。
坐上了车,耳边是司机师傅的抱怨。江枝雾看向窗外道路两旁快速倒退的树木。
赵之砚、赵识檐。
她早该想到的。
只不过当初她和他分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也是偶然听别人说起赵之砚在高考之前就出了国。
也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了,只是江枝雾从没见过他瘦下来的样子。
眼前又浮现出当年两人初见的场景。
那时候是高一还是高二,印蓝生日,江枝雾翘了下午两节课,提前去印蓝的高中等她放学。
不知道为什么,她运气有那么背。青天白日地在学校附近,居然被一群刚出桌球店的小混混们逼进一条小巷子。
她刚刚用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完蛋糕,身上已经空空如也。
书包被人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全被粗暴地倒了个干净。
“谁说这学校附近都是有钱人的崽。”小混混们口里咒骂眼前的女孩是穷鬼。又扫兴又不甘,准备在她身上继续摸索。
江枝雾脸色苍白,往后慢慢退,又怕又无措。身后是死胡同,根本没地方跑。
瘦弱的她被一把推搡到地上。四肢发软,本能地又爬起来。
就在这刹那,斜后方冲出来一个人。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高傲凶狠的小胖子。打起架来像不要命,踢翻垃圾桶,拳头挥舞,一个人单挑了四五个小流氓。
虽然到最后,自己也被打的满脸淌着血,送进了医院。
从那天起,江枝雾每天都会从家里装好煲的营养汤,傍晚带去医院给这位骨裂的大侠。
后来才知道大侠叫赵之砚,和印蓝一个学校。在医院时,江枝雾曾被那些西装革履的家长震慑住。
她猜想他家境很好,问过一句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赵之砚的回答是,“给别人盖房子。”
江枝雾并没有多想,看着满脸伤痕的少年,笑了一笑,“我家里是开早餐店的,晚上还会弄宵夜,我爸爸做东西很好吃,等你伤好了…可以带你去吃。”
“哦对了。”她笑眯眯地补充,“我今天还给你带了小蛋糕,和平时我最喜欢吃的软糖。”
“我不吃零食。”
她有些失落,在心里想,不吃零食还这么胖。
房间里飘着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和药味,江枝雾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吹凉了鸡汤,送到赵之砚唇边,“你不喜欢吃,我就不带了。你尝一下汤好了没。”
因为探身的动作,少女的马尾辫落在肩头。
他视线停在她葱白的手指上,费力地吞下到口边的汤。
…
耳边突然有鸣笛声猛地一响,江枝雾额头抵着玻璃窗,瞳孔慢慢恢复焦距。
她很少回忆过去的事,关于赵之砚的更是。
现在想来,不知不觉,竟已经有了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