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她离开后, 唇角不可自已地扬起, 笑得极是狡黠。
他醒的其实晚一些, 但当她遮挡住光线,一明一暗的交错,他便醒了。
只是当那柔软触到脸颊,终是没能忍住。
余安安跑开后, 一直到林叔做好饭端上桌, 她都还怀揣着那份心虚,不自觉地就多吃了点。大约是头一晚睡得好, 亦是难得, 头一回没有因为吃得多了吐出来。
“在想什么”白慕阳见她不预备再吃了,方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余安安捧着杯子又喝了口果汁,镇定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像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其实极易被催眠, 但他只是想让她睡一个好觉, 因而并没有深度催眠她。她隐约记得一些,也是正常。
她梦到, 他好像吻她了。余安安蓦地别开眼,心虚又重了一层:“我在考虑,要不要找一份工作”
“嗯”白慕阳微愣,但也没戳穿她这么生硬地转变话题。“怎么突然又想工作”
“我这几天一直专心看书, 然后发现,如果一整天都在认真学习,会容易产生疲惫心理。我应该做些别的事, 转换一下心情。”她原本,也不是特别爱学习的人。
“那就做我的助理。”
“不。”余安安立时扁了嘴。
“拒绝得这么利落”他失笑。
“从小到大一直是奶奶护佑着我,现在又有你,我又不是公主,总要有人护佑着。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那我该怎么办”余安安正经道,“我要有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这样,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我也会好好的。”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白慕阳猛地抱住她,女孩在他怀里挣扎着,这两天,他似乎尤其喜欢抱着她。白慕阳终于松开,一颗心又是提着:“你想做什么”
她与他提及奶奶,说得一向随意自然。他初时紧张,现在也是放下心来。不放心的却是她预备出去工作。在白慕阳的打算里,近期,他并不想余安安脱离他的视线。
而她的精神状况,也是经不起任何刺激。一旦她出现在公共场所,若是没有遇见熟识的人倒还好,一旦有人多嘴,多半会刺激到她。
“去弹钢琴。”她模样无谓。
“……”
“之前我们一起吃饭,不是遇见过一个女孩在餐厅弹钢琴吗我问过她,好像每天只是饭点的三个小时,收入也还可以。”余安安说着,还晃了晃纤长的手指,“我的水平比那个女孩好多了。”
白慕阳想起那一晚,那时他甚至怀疑过她。却原来,她匆匆忙忙去找那个女孩,是为了询问工薪的问题。
她一直做着准备,等待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好!”他压下喉头酸涩,“我让郑明给你找找,距离公司最近的餐厅。”
“嗯。”余安安刚是垂了垂下颌,白慕阳的脸色忽的又沉下来,“不对,照你这么说,以后我要一个人吃午饭。”
余安安愣怔了两秒,蓦地扑哧一声笑出来:“白先生,您维持一下人设好么”这两天,他不止抱她抱得极是频繁,现在连单独吃午饭都不行了
白慕阳被她笑得嘴角一抽:“不该黏人是吧”
“对呀!”余安安重重点头,“黏人可不是你的人设。”
“我不黏人,只黏你。”
余安安本是笑着看他,这时忽然僵住,而后闭上眼,伸手揉着额头,脸色略有些揪扯。白慕阳慌忙扶住她的肩:“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安安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神色迷茫地望着他:“也没什么,就是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当然见过,这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对话。
白慕阳心口抽痛,拥住她嗓音温柔道:“你确实见过,当时我受伤,还非要早起和你一起吃早饭。那时你说了同样的话。说黏人不是我的人设。后来,我想让你到我公司上班,你说要开始学习,就不工作了。”
白慕阳说罢,怀中的女孩似乎皱着眉想了许久,方才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安安,”他叫着她的名字,“安安。”他一直都知道如何将她治愈,只是一直下不了那个狠心。
如同他自己一般,学会催眠,以抵抗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却是仍没能将他自个从阴影中拉出。
余安安在他怀中仰起脸,一双眼澄澈无辜地望着他。
“没什么,”他将眸中的深邃收敛干净,温柔着扬唇浅笑,“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余安安脸颊微微发热,学着他的姿态,轻声道:“白慕阳,慕阳。”</p>
白慕阳心弦微动,蓦地俯下身,薄唇覆上她的柔软。女孩身子僵硬了片刻,便是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