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袖收拾好包袱,打算出门,去学府跟两位星君道个别。
谁知走到半路,远远地便瞧见亭台上有两道人影正在争吵。
“这不是岛主跟珏殿下么?”
李盈袖脚步一顿,悄悄地弯下腰,果断地躲在了亭台下的草丛中,偷听。
天河水哗哗地淌过山石,既模糊了交谈声,却也为她作了掩护。
“珏儿,你不是说见到逸儿了吗?”
长云岛主颇为焦急地道:“他人呢?”
明珏不以为然地道:“我叫他等在这,他自己乱跑,怨得了谁?兴许冲撞了哪位神仙,被挫骨扬灰了呢。”
长云岛主怒不可遏,道:“他是我的大弟子!”
明珏冷冷道:“怎么不见外祖对别的弟子如此在意?”
长云岛主也听出不对劲来了,低喝道:“珏儿,你什么意思?”
明珏抚着山石,还未开口,忽然伸手捏住了一只灵蝶。
——燕飞桐公开邪神之事,欲三日后,以神药驱散邪神之力,吾等有暴露之危!
明珏倏而沉了脸,一拳砸碎了山石。
长云岛主道:“出什么事了?”
明珏道:“外祖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长云岛主怒而甩袖道:“珏儿,你有话便讲讲清楚。以往哪次我没有帮你?
“外祖是在帮自己。”
否则当年何必将她娘往明辰床上送!
明珏皮笑肉不笑地道:“既要坦诚,不如您先告诉我,秦元逸究竟是不是您的私生子!”
李盈袖听到这一句,霎时睁大眼睛,险些惊叫出声。
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后拽走。
退至远处树后,那只手才松了松。
李盈袖大口大口地喘气,转头便对上了秦元逸的黑脸。
亲娘哎!
老秦居然是岛主私生子!
这消息也忒吓人了。
难怪做了那么多欺师灭祖的事还没被弄死。
秦元逸:“你想找死么?”
李盈袖:“岛主是你亲爹?”
秦元逸:“闭嘴,死丫头,不想死就忘掉你刚才听到的!”
李盈袖:“不好意思,死猪头,忘不掉。”
秦元逸抬手要揍她。
李盈袖踮脚仰了仰头,威胁道:“你敢打我,我告诉小殿下跟天帝陛下。”
秦元逸甩袖,冷笑道:“天帝离开,给了明珏可趁之机,天宫与两界河,迟早都落在明珏手中。我劝你趁早跑得远远的,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你说什么?”
李盈袖拽着他腰带,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大喊三声‘长云岛主是你爹’!”
“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
秦元逸快被她气死了,怒极之下,脱口而出道:“明珏得了邪神禁术,要唤醒邪神!”
李盈袖脸色大变。
秦元逸转身便跑。
李盈袖眼疾手快地跳到他背上,八爪鱼似得缠住他,喊道:“不行,事关重大,你得跟我去见天帝陛下。”
“放开!”
秦元逸惜命得很,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管闲事。
可李盈袖这丫头实在太无耻。
大爷的!
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么!
李盈袖在这与秦元逸纠缠不休,明珏却与长云岛主不欢而散,转道去寻了昆楠。
“珏殿下,末将都说了无可奉告,您怎么……”
昆楠正在院中练刀,抬头见明珏走来,无奈地迎上去,可还未走两步,蓦地愣住。
明珏眼中血光一闪,手上掐印直点他眉心。
长刀坠地,昆楠眼神涣散,动作僵硬如同木偶。
明珏将一个玉瓶递给他,催眠般地道:“你立刻赶回两界河,将此物埋在墙下。”
昆楠是燕飞桐副将,地位不低。
原本明珏不想用邪神之术控制他。
这太容易暴露自己。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燕飞桐防得太严,百年来,他费尽心力才安插了那些棋子,绝不能功亏一篑!
昆楠呆呆地收好玉瓶。
明珏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昆楠如梦初醒,见四周空无人影,俯身捡起长刀,纳闷道:“我刚刚怎么看见珏殿下了?等等,好像有一份重要的部署忘了交给神将大人,我得回去一趟。”
昆楠喃喃自语,转身便往外走。
两界河,天界城池。
燕飞桐特地为天帝陛下安排了一处宫室,虽不及天宫,却胜在雅致。
红团子抱着被子,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趴在床上滚来滚去。
明逍正在屋外与燕飞桐交谈,听见动静,起身推门而入。
红团子埋在被子里赖床。
明逍看得好笑,轻轻揪住了他露在外面的狐狸尾巴。
“呦!”
红团子一尾巴甩开他,扑进他怀里,蹬着脚丫子撒娇。
明逍笑了笑,道:“饿不饿?”
红团子摸摸肚子,道:“饿,呦!”
说着,还用力点了下头。
明逍帮他穿好鞋,牵着他出了门。
燕飞桐倚在桌旁,瞧着英明神武的陛下牵着个奶娃娃,慢吞吞地走过来,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调侃道:“陛下,您跟文曲星君一定很有话题吧?”
老龟端着午膳走过来,笑眯眯地道:“神将大人,您家的小琥天天念叨您呢。”
红团子闻言,立即松开明逍,做了个小老虎走路的动作,悲伤道:“小琥叫,姑姑凶,姑姑凶!”
燕飞桐:“……”
这团子学得真特么像!
欠揍的燕小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