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乔靳迅速痛下决心,什么华京靠山世子爷,都是虚的,这个时候还得护着自家大掌柜。大掌柜是个女子,年龄又小,哪里是这疯世子的对手。现在看大掌柜的是占了上风,可男女之事,原本就是女方吃亏些。
这么想着,他便又看了江茗一眼,想从江茗眼中看出自己该怎么做。
江茗却很是无所谓,拎着茶壶站了起来,冲着殷楚比划了一下:“再喊再喊就往你嘴里灌茶水!”
殷楚停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呛死了怎么办”
江茗回道:“就你这样随意欺辱女子的,呛死也是我为人造福了。”
殷楚转头看向乔靳:“乔掌柜,你仔细看了,这女子心肠着实歹毒!若是我今日不幸,来年今日,你记得给我多烧些纸钱!要是让她逃了,你就扎几个和她容貌相似的纸人儿烧给我。我认识个宫廷画师,画风写实,最适合干这个了!”
江茗把那茶壶往桌子上一放,转身说道:“你放心,杀人偿命,为了你这种人,把我牵连进去,太不值当了。”
江茗说着,猛然想到自己之前曾在宸殇会时,同怀寅公主说起自己与太和楼掌柜的相熟。而那时,殷楚便是贵妃打扮的坐在席前,不知听了多少去。
为圆这个说法,江茗自然要表现出和乔靳相识。她转头走到乔靳身旁,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柔声说道:“乔哥,这人实在是登徒子,上次见我,便胡口说些什么八抬大轿的,如今又要我来这小隔间,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乔靳被她那声“乔哥”吓得一激灵,只觉得此时此刻,这小小隔间里,最痛苦的人莫过于自己了。
他硬着头皮,在飞浮的灼灼目光下走到殷楚身旁,先给他松了绑,又好言好语的对两人说道:“咱们毕竟是在外面,让人看了多说闲话,于两位都不好。不如同我一道回太和楼,再行商解”
江茗原本就要进太和楼查看的,当下便点了头。殷楚见她点头,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四人一路朝对面的太和楼走去。乔靳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雄赳赳气昂昂,斗鸡似的两个人,又看了飞浮一样。飞浮冲他撇了下嘴,手刀比着殷楚脖子上划了一下,威胁力十足。
到了太和楼,乔靳将两人请到楼上,亲自好茶好水伺候着。
他一边安抚江茗,向她说明自己来华京不久便与殷楚相识,世子性格直爽,绝非这种人。一边又对殷楚说,江茗是自己在临安府便认识了的,自己父亲同江茗养父乃是世交,江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野一些,但绝无恶意。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今后也多个朋友。
谁知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和他/她做朋友休想!”
乔靳一个头两个大,殷楚上下觑了江茗一眼,冷笑道:“人人都说江南女子温柔解语,我今日可算是见着了,什么是江南女子!”
江茗:“若是我从未来过华京,却恰恰认识世子,我还以为满京城都是疯子呢。”
两人实在是已经没了一开始含沙射影的文雅,攻击起对方来毫无技术性可言,直言快语之间明刀明枪来回穿杀。
乔靳插不上话,飞浮站在江茗身旁,提防着殷楚。说到最后,殷楚反而不生气了,他往椅子上一坐,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眼里带着一丝戏谑:“小娘子别急,我非得把你弄进我家后院,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你。”
还未等江茗说什么,乔靳连忙摆手:“世子,万万使不得!”
殷楚只是寻个由头,吓唬吓唬江茗,听乔靳这般开口,便扫了他一眼,嘴角一勾:“莫不是乔掌柜……”
他又想到江茗刚才同乔靳说话的时候,那番温柔腔调,又想到之前江茗好似是对陆湛之有意的。一时间只觉得这女人绝对不简单,之前还觉得她在大将军府会受欺负,如今再看,只怕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只是,她身旁那丫鬟武艺不低,听她言语,像同江茗早就熟悉,看她神色,又像与这乔靳也认识。那便绝对不是江府里面原有的丫鬟。
这般一想,殷楚便更觉得江茗身上奇怪——她的言谈举止,身边的人,皆与传闻中小门小户长大的女子不同。
殷楚面上不显,乔靳却被他欲言又止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江茗就像是我妹妹,我俩年岁相差甚多,她养父去世前托我照顾她。她年纪尚小,世子切莫同她一般见识。”
乔靳是担心过度,这才失了洞察,可江茗却看出这殷楚的意思,点了点头:“行啊,你能弄你就弄啊,看我不把你的王府给拆了!”
她说完,站起身来对飞浮说道:“走了,不和世子爷瞎掰扯了,别人还以为我是泼妇骂街呢。”
江茗走到门口,头也不会的摆了摆手:“乔哥,我走了。”
乔靳连忙回道:“路上小心些。”
殷楚就听着江茗走到门外,还对身旁的丫鬟说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还想娶我做梦吧。”
殷楚看了乔靳一眼:“她还想要长的什么样的!”
乔靳苦笑,对着殷楚小声说道:“长什么样其实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乔靳伸出右手,拇指食指一捏,比了个圈,剩下三根手指平伸开:“银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