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林月暖听的心惊胆跳,他这意思是打算对太后下毒手?
“好!”清河王面上浮起笑意,爽声应下。
“那小舅舅现在是否记起什么?”韩知镜目光沉沉。
清河王思忖片刻,不由哀叹一声道:“其实,十五年前冷潭明突然求娶九公主,是因为他之前早已见过九公主。二十二年前,北燕使臣到访,冷潭明乔装混入其中。”
二十二年前?韩知镜抿唇沉思。
“多谢小舅舅。这条密道,我会让人堵上。”韩知镜拉着林月暖走到来时的入口前说道。
“无妨。”清河王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从昏暗的秘道中走出,各怀心事。
林月暖一路跟随在他身后不敢出声,她心中清楚,二十二年前对韩知镜意味着什么。
但无论冷太后在这件事的背后扮演什么角色,她都与九公主之死脱不了干系,所以对韩知镜来说太后非死不可。
韩知镜面色沉静,带着林月暖原路返回,他们一路牵着手,却没说一句话。
从白马寺出来,他们乘上来时的马车,不过妙兰随着破云坐在前头,与他们一同回府。
林月暖再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孤单寂寞,甚至无辜而可怜。
从九公主去世那天开始,他便失去一切,只能用冷血无情来伪装自己。
就像她一样,从小被人嘲笑,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不在乎,直到麻木。
昏暗的天空,萧瑟的秋风,吹起他们的裙带衣角,预示着夏日的结束。
林月暖知道他还来得及没吃东西,大概是饿了,便叫破云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韩知镜并未说什么,只拉着她往屋里走。
刚一坐下,他就把她搂在怀里,语气温柔而认真地问道:“真要进宫?”
他其实不放心让她去,但又觉得把她留在身边不安全,暂且安置在宫里,也好。
林月暖略微犹豫之后重重地点头,大姐此刻需要她照拂。
韩知镜低头啃着她的小指头,半晌才道:“我答应,但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
“好。”林月暖乖巧地应着。
她的话音刚落,就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微风拂过,灯影随之晃动。
“腻歪完了没有?贫僧能进去吗?”
嫌弃又无奈的叹息声后,一个红衣和尚双手合十出现在他们面前。
林月暖本想着从他怀中下来,韩知镜却是不允。
“臭和尚,离我远点!”他一手捂着鼻子,仿佛他真的浑身发臭似的,长腿一伸,一个圆木凳落在他身侧,而其上的茶盏纹丝未动。
“哎!娶了媳妇真麻烦!贫僧以后都得算好日子才能来一趟,不然撞破师弟的好事,实在罪过罪过!”他话说的漂亮,可俊美的容颜,玩世不恭的态度,实在与这身禁/欲和尚的打扮违和。
“少给我装模作样,北燕之行可有收获?”韩知镜懒得与他东拉西扯,直奔主题。
了愿突然哈哈大笑三声道:“此去见闻广博,大有收获啊!北国风光,与我们东篱截然不同,风俗习惯更是天差地别。这北燕的皇帝三个儿子都不成器,不过公主当真是个个出色,文武双全,就是脾气大了点……”
韩知镜眼底一片寒意,他凉声道:“说正题!”
了愿立即收敛笑意,端起那盏茶喝了一口道:“好茶。”
韩知镜耐着性子继续道:“师兄提前一日回来,还不是想躲开莲心那个臭丫头?你再跟我说废话,我就把你丢进她屋里。”
“姐夫。”
莲心早就守在屋外,时刻关注里面的动静,现在终于给她逮个正着。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她终于学聪明一回。
而林月暖惊诧地看着门外的莲心,心道,她果然不是哑巴。
“让他把话说完。”韩知镜把林月暖从怀中放下,走上前挡在两人之间。
无论要出多大的事,都不许耽误他的正事。
“北燕宫中秘闻,说有位皇子遗落在我们东篱国,找了十五年仍旧杳无音信,而且据说北燕皇帝如今能力不行,所以这么多年都没生出孩子。”了愿一口气说完之后,立即消失在他们眼前。
莲心在他身后追着喊着:“姐夫……”
林月暖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直咳嗽,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俊俏和尚,怎能说话如此直白?而且莲心还叫他姐夫,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假和尚。
韩知镜沉默地背过身去,他心中的疑惑已经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