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在这几近沉寂的默然氛围中,存在感弱到几乎没有的勇士须王环同学以微弱的声线打破了这段短暂的僵持, 出口的声音还带着一种无辜的茫然。
在这一刻对面两人竟然分别投以了绝对不像他们外在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目光过分镇定的无机质平静与刹那恍然般的锐利危险。
“车来了。”
“是诶。”川岛轻松地接下了这句话, 他的神色非常淡然, 没有半分被打断的不悦,“那我就先走了。”
话是这么说, 他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转向赤司,明显是在等待赤司的下文。
赤司自然没有让他失望。
“你还是对我有抗拒心理,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 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凛,”赤司目光专注地望着他,“你是我最看重的朋友。”
诚然,这是一把感情牌。
不光是赤司了解他,川岛自认也算了解赤司。
从开始到现在, 对方于他走的都是软化路线, 他就是吃软不吃硬,这也是很清楚的事。
赤司社交能力一流, 礼仪风度样样得体,双商具高颜值在线。
这种人按理来说不仅是人群的中心, 朋友也会很多。
可恰恰相反,赤司的朋友并不多, 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点头之交, 即便所谓一起战斗的队友也不若看上去那般亲近无差, 交心可以随意谈论的朋友更是没有。
川岛知道自己是被摆在一个怎样特殊的位置。
这不像是赤司风格所会说出的挽留话语, 切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川岛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赤司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人的反应是事件布局中最大的变数,如果能考虑好这种反应,那才叫十拿九稳。”
赤司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是考虑进去他的反应了吧。
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这么准确地被牵制。
“我知道了。”
高中的选择在大多数人看来至关重要,许多人要靠着这未来三年的学习环境一跃进入更高的府邸,这一选择关乎甚至关乎某些人未来起始的一切,但对于川岛来说也即是他这种脑子好到让人觉得“存在都不合理”的人来说,这样的选择多少显得有些无关轻重。
堂哥藤原治也当年是进入现今的樱兰学园就读高中,表哥越智月光则是就读于神奈川一所不错的偏理科院校,与之相对更加志向远大的表姐,高中是在英德学园度过。
他们的高中不算怎么精挑细选,但好歹也是受了贵族学校一流的名气所影响。
可川岛并非继承人,也没有特别的追求。
事实上,在他无所事事的迷茫期被打破之后,就目前来说仍然没有足够明朗的指引驱使他前行,就算是站在十字路口,他也可以是事到临头再做出选择而不必焦虑。上次迹部的举动更加让他清楚如果是想学,他所要达到的高度应该付出的努力,其实大概只需要常人所努力的一半不到。
他在迹部病房里所看到的那些东西现今也没有忘记,并且能够在不断回忆起的过程中理顺自己的思路。
自己下定义多少有些自负,可他确实是天才。
然而现阶段,确确实实他是完全待定的。
如果祖父执意让他做继承人,那么就是不得不接受更多的课程开始被完美地训练,但父亲将这挡了下来,治也哥一天天看上去也更有继承人的风范,所以他的目前,自由选择的未来仍然是无限的未知数。
没有特别想去做的事。
藤冈叔叔曾经评价春绯是“无欲无求”,但说完之后立即更带忧愁地望向他“不过小凛比无欲无求还要可怕啊。”
好歹是为了梦想在努力的春绯,对比不需要努力也可以做到很多、却一直找不到一件喜欢事物的自己。
会不会有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或者是,有难得会让自己十分在意的存在。
抵达站点时,意外的见到了某个应该身处国外的人。
灯影将颀长的身形拉得斜长,清冷的面容也被昏黄光影晕染得柔和。
“噢,结束修行了吗”距离不远,川岛三两步走过去。
听到他将此事称为“修行”,凤镜夜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是的,结束了。”
“所以来找我”川岛挑挑眉,“连我的新地址都知道,朋友,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的。”
“这是之前偶然从藤冈桑那里得知的。”凤镜夜一脸被冤枉的样子,而后稍作停顿,“不过,压力有这种感觉了吗”
“虽然很想肯定的回答,但看你这样总感觉我欺负你了啊。”川岛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请你上去喝茶就算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