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做法,父亲数次表现了欲言又止。
他知道父亲想说什么这已经是藤原家的废棋,不用再花心思讨好。
但这恰恰是他长到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不带刻意与讨好的交往对象。
藤原凛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好像有很多,但具体又说不出来。
那个精致漂亮的男孩,常常以无焦距的冷漠眼神望着远处发呆。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怎么说话的。
有一天,他突然说“你好像很羡慕我,为什么”
为什么
比家里哥哥还要耀眼的存在,但明明已经是这种没用的样子,自己却还是
“你的两个哥哥都没有你聪明。”那个男孩坐在水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是想要什么,就去努力得到。”
那是他们短暂相处时光里对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再到后来,就没有藤原凛这个人了。
取而代之的是变换了姓氏的、一个全新的人。
逐渐远离世家中心、却依然让他移不开目光的,冠以川岛之姓的少年。
“你好,我是川岛凛。”
为什么会想尽办法在这个人身边埋着看似毫无用处的线。
那种可怕的习惯、只有定期得到对方动向才能安心的心情,到底是
屋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沙发,将米色布料染出晕黄的质感。
“噢你这句话意思难道是”黑发少年顿了一顿,尾音带着危险的试探上扬,“朋友,你在监视我吗”
凤镜夜承认自己过于心急了。
这件事本不应该告诉他,或者也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但在今天,赤司征十郎到来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胁。
这种迫不及待告知的心情却是自己也不能全然明白的,其实在开口的那一刻就是用错了方法。
川岛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收敛了那种不妙的气势。
“还是说,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是监视。”凤镜夜听见自己解释的声音,真难得仍然平静稳重,“但我确实有这些年你的所有资料。”
川岛不解地皱起眉。
“我真的忘了什么”
“按照你的记忆力来说似乎不太可能。”
“这又是一个讽刺”
“或许不重要就会忘掉。”
川岛向后退开一步“你别露出那种表情,我真不是故意要当负心人的。”
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轻易化解了不久前的紧张氛围。
这也说明在监视之外,他并不在意其他的任何事,甚至是获得情报资料;也说明,他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
如果只是一个情报资料,真没什么可去在意的。
调查这种事的人太多了。
川岛并不在意,也确信父亲那里会有最后一道防线,有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例如眼前的凤镜夜,就绝不会知道。
即便他不愿意和本家过多牵扯,父亲也说过他自那以后便是完全脱离家族的、自由自在的个体,但在某些事情上,诚如祖父所言,“你到底还是清一的儿子”他十分清楚。
出门的路上,须王环全程还在纠结打牌的事情,大概是被刺激到了,特别努力地在讨教心得。
讨教的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全程无一败绩的赤司。
真是非常热情而自来熟的人物了。
最重要的是芽衣,她也非常好学地全程旁听,还鼓动川岛一同旁听。
川岛“”
半空与赤司的视线对接,他尴尬而生硬地移开目光。
那方高中要考取樱兰的春绯正和即将直升樱兰高中部的凤镜夜交流心得,川岛观察对比了两边的气氛,觉得有须王环的这方看起来应该会相对轻松。
“没有特别的心得,除了记牌和算牌,就是预测走向。”赤司当真讲解起来,“有时候如果足够熟悉对家,还可以结合对方的牌路加以分析。”
须王环和芽衣顿时恍然大悟地“噢噢”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了。
至于川岛,他真的是顿时就愣了。
甚至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因为赤司刚刚说完,他就突然想起来他的牌路似乎也深受赤司影响。
简言之,也就是赤司刚刚教学中的“足够熟悉对家”。
川岛“”
这么说来,并不能只怪须王环一个人不按套路出牌了。
这感觉既卧槽又微妙,正当他深陷懊恼之时,赤司稍稍停住脚步。
川岛都没有发觉他何时拿出了手机。
一无所觉地向前迈步。
“川岛。”赤司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停下来,“迹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