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那边,几个人发疯了一样咒骂, 俱是面目狰狞的模样, 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下那样的恶事有多可怕, 反而极尽恶毒的咒骂救人的人, 简直没有丝毫良心和道德。
看着叫人毛骨悚然!
而白氏就是一脸遗憾, 在一边叨念,语气十分怨念,“怎么就成不了呢,怎么会不成,分明一切都计划好了。”
事情没成功白家没有谁再有心思再去理白氏, 反觉得她帮不上忙。
一个个的只顾着生气愤恨,接着又开始讨论想能不能再弄一次,再想个同今天差不多法子之类的。
“还是先安静两天再说,你没听世杰说一群人追着打他, 他们认得世杰的模样, 若是被他们报了官可是不得了!”白老太太说了媳妇一句。
白家其余人这才息声。
白氏看着这里也没有自己的事, 略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一回到家,她赶紧去寻了李芝。
把人拉到自己屋子里,什么都没问, 张嘴就是斥责, 厉声厉气, 不过因为怕人听见, 还是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叫玉珠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李芝都说蒙了。
她也不高兴起来, 皱着眉, “娘你说什么,我不是照着你的意思办事了吗,赶是您把我当成了你屋里的小丫鬟啊,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把玉珠带出去不把她带回来,得罪了嫂嫂难道娘去给我赔罪!”
白氏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叫李芝一顶嘴就更来气了。
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她,骂得更凶了:“好啊现在连我都敢顶撞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嫁人了我管不了你了!有本事你以后再别回李家!”
白氏这模样确实不像个当娘的,从没见有人能这样威胁自己亲生女儿。
实属罕见。
李芝脸也一下子放了下来,心里气的不清,抖着声音说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氏讥笑:“连个小事都办不成,也不知你平日在婆家能不能说的上一句话,倒是是回了娘家比谁的厉害,怎么,是想娘面前显摆不成?”
李芝不擅长骂人,白氏又是她娘,她被这一番话说的简直要哭出来,好赖因为不想丢人最后忍住了。
白氏却还不罢休,没出够气似的,几乎是指着人鼻子骂:“白养大的赔钱货!叫你做丁点事都做不成,真是个蠢东西,生生坏了一桩好事。”
李芝用力把白氏的手推开,扯着尖细的声音,冷笑道:“我不是把玉珠带出去了吗?至于你要做什么、成不成事与我何干!娘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直接去嫂嫂跟前说去!直接跟她要了玉珠,要得来,才算你的本事呢!我也不是娘的阿猫阿狗,还轮不到娘来这般教训我!”
这意思是她嫁了人,已经是别人的人,早不能像以前一样让白氏打骂。
“你个不孝顺的东西!”白氏没她这个从小懦弱的大女儿还会顶嘴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心中更是满是怒火,抬手就去拧人的耳朵。
李芝不然不会让拧,两人只差没打起来。
还是外面及时来了李芝的丫鬟,在门外回禀,说是小少爷醒了哭个不停,让李芝去看看。
白氏怕把脸丢到外人面前,这才收了手。
又对李芝使了个眼色,让她整理一下衣服。
才出去了。
李芝走后,懒得再跟白氏计较,也不想再见她,吃过晚饭就回了自己屋子。
不过她怎么想都觉得白氏不对。
她娘一直私下里的性情不是很好,虽然以前自己做姑娘的时就时常骂被,但现在自己已经嫁了人,回门是娇客,稍微懂点礼数的人也不干该这么骂出阁的女儿,
再看前两日白氏对她也算热络。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把玉珠那事做好?李芝心想。
其实对于把玉珠带出去那事,李芝心里本来就心虚得很。
白氏之前并没有告诉她要把玉珠带出去之后要做什么,李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没多问。
这会儿白氏 生这么大的气,显然是她计划的事情没成功。
到底她娘原先了计划了些什么,李芝试着猜想了一番。
又想起那时她们起买好东西后分开,到自己再回马车的时候,玉珠神情有些不对劲,并且衣裳上还湿了一块。
她当时因为心里有些别扭,就没多和人说话。
看来是事情不简单。
第二天,李芝叫她的一个丫鬟帮她出去买东西,实则是让人去她昨天那条街上打听消息。
丫鬟奉命去了,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然后悄悄回了房,把打听到的事情全跟李芝说了。
李芝听得直打哆嗦,身上一下就没了力气,身体一软,瘫坐到了椅子上。
深呼吸几口气,好半日,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白家人以及她娘会这么大胆。
竟然用这么龌龊的招数,妄想毁了玉珠的清白来让顾青瓷就范。
简直不可理喻!
而自己还做了帮凶!
李芝现在心里非常害怕,她害怕这事被顾青瓷查出来。
顾青瓷在她眼中一向不是一般人,她性子厉害,又骄傲,
从来不会像自己这样懦弱,只会吃亏受气。
她家世好,后面还有侯府撑腰,既得母亲宠爱,有得兄长宠爱,什么事都依她,
她肯定会护着玉珠,只要事情被查出来,自己也被牵扯上,那时候自己不就惨了吗?
李芝这次真的快哭了。
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卡卡的,眉头更是拧得紧紧。
低头自言自语,“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但因为他是那种软弱拿不定主意的人,又不敢豁出去去顾青瓷面前认错,反只敢缩在自己的屋子里,心里祈祷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要被发现。
然而事实是,上天并没有厚待李芝。
毫不意外顾青瓷让人去查了,她的人办事更利索,不止把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而且很快把白家白世杰一并揪了出来。
“姓白的人?”顾青瓷听到这个姓眉头就挑了一下。
下人连忙点头说是,并且又把下面查清楚的那些都说了。
“姓白的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家太太的娘家侄儿,名字叫白世杰。据街坊邻里说,白世杰这人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因家中老太太母亲宠的厉害,颇有些无法无天,流氓似的街上谁都敢得罪,自然,都是些普通小人物,人也精明得很,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那边一条街上,了解白家,知情的没几个人愿意和他家来往。小的们依着主子的吩咐,将人套着麻袋打了一顿,又问他这事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了,没想那白氏世杰看是个大男人,却白生了个男儿声竟是比姑娘家还娇弱,没一会儿就哭天抢地什么都说了,说这事原不干他的事,他并没有白占人家姑娘便宜,是他姑姑心疼他,给他找的一个姑娘,是要定给他做媳妇的,如此他那样怎么能算是毁人清白。”
回话的小子嘴皮利索说得飞快,一起一落的,把那白世杰的语调神情模仿得非常像。
顾青瓷从听了怒火中烧要跑过去跟人理论到慢慢逐渐冷静下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好的很,一个白家,一个白氏,竟如此不要脸。”
白氏以前就三番两次陷害她,顾青瓷从来也不喜白氏。
只因为她是相公母亲,是李家的媳妇,顾青瓷最后也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几次下来不止没叫人收敛害怕,反而越发得寸进尺。
顾青瓷坐在椅子上,沉默半晌。
而后,突然一抬手,端起茶盏,用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啪嚓!”一声,清脆刺耳。
杯子四分五裂。
顾青瓷发了狠,咬着牙道: “我这次定然要叫她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