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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

林行远不由尴尬。

来前他的确是很生气的,任谁摊上这么一个爹,都免不得要生气。

原本他想自己多好一青年才俊,应当立志报效朝廷,入军抗敌。凭借自己的家世与身手,将来不说流芳百世,史书留名也是可以争取的。结果却被他爹狠狠否了。多年死缠未果,总算是看明白。想着索性仗剑江湖,做个自在闲人也不错,结果又被他爹捏着耳朵拎回去,叫他来江南接个人。说是……顺手给他指了个婚。怎能不叫他牙痒?

他想好了,若是这个叫方拭非的麻烦人,是个娇弱讲理的普通女子,与她好好说,拿笔钱财打发了,大不了再帮她找个好人家。若她是个乖张任性的家伙,那更好,就打一顿,叫她自己知道怕了主动滚开。

结果第一眼见到却是这样的,反倒叫他现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行远迟疑道:“你……怎么做这幅打扮?”

她现在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粗,但分明还是女声的。

方拭非将手洗干净,又用布擦了,才说道:“你住在这里吧。”

林行远想也不想便回绝:“不妥。”

师父也道:“不妥。”

方拭非揶揄:“我没说不妥,你不什么?怕我占你便宜?”

林行远抿唇皱眉。

师父愠色训斥道:“你住嘴!”

“师父,”方拭非擦着手说,“我同他私下说一句,您老耳不听为净,免得气着,注意歇歇。”

师父就要拿棍子抽她,碍于林行远在场,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方拭非扯了林行远手臂走到一旁,对方不着痕迹地想将手抽回去,却发现方拭非手劲极大,也不像个普通人。心下正生疑,就听对方说:“我师父年事已高,近来旧病复发,久治难愈,怕是油灯将枯,所以才给你父亲写了信,嘱托他的身后事。如今他身边缺个人照顾,我行事不方便,他又处处躲着我,望你留下帮把手。”

林行远看着她。

他这辈子没照顾过人,这感觉很是新奇。

“为何不请个人来。”林行远说,“我粗手粗脚,怕是做不好。你这院子我看也没法住人,不如索性换个地方,请俩仆役,叫你师父好安度晚年。”

方拭非听他说话,语气中未带嫌恶,倒是有几分真诚,心中对他品行有所了解,表情也好看许多,不像先前那么爱搭不理。

“他爱面子,也不便见人,平日从不出门。”方拭非说,“更是怕打扰到我。请人若请个婆子,他不乐意。请个男人,屋子又有我,不方便。”

林行远想想也是。

方拭非:“也不要你做什么,帮忙扶着即可。”

林行远还是想拒绝,他怕自己跟方拭非呆久了,毁了人姑娘声誉,届时想跑跑不掉,可不悲哉?

啧!那这方拭非真是好心机好打算!

林行远觉着自己想的很有道理,进而又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正要严词拒绝,已听方拭非喊:“师父!林公子说,他爹让他好好跟着你,向您请教请教!”

请教?这都什么古怪的东西?林行远以为对方必会拒绝,哪知杜陵远远喊道:“那就留下来吧。”

林行远:“……”

方拭非:“你以后叫他杜叔。”

林行远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呵,这主仆二人可真……有意思。

方拭非也不再管他,从门边拎了把刀,到地里割了颗白菜,在盆里随意洗起来。

林行远脑子转了一圈,想着自己不能回绝的太直白,于是斟酌许久后,叫了一声道:“方拭非,你二人换个地方住成不成?”

方拭非:“不成。”

林行远:“为什么?”

方拭非低笑一声:“你还喜欢管我的事?”

林行远哑然。心道这人怎么难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嘀咕着说:“我说换个地方。我出银子。”

方拭非终于抬起头道:“我这里这里住不了多长时日。等我师父逝去,我就走了。”

林行远听她说的是我,却不是我们,心下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行远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方拭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行远不知怎么就不敢问了。

又想,方拭非不说走,不说嫁,他是乐得同意。若是她主动回绝,那就更好了。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林行远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方拭非将菜叶往水里一按,又问:“你身上有钱?”

“有。”他说着补充了一下,“……带。”

方拭非拍拍手说:“你跟我出去买点东西。”

林行远:“买什么?”

方拭非看他这紧张的样子,乐道:“不是金银珠宝。买点米而已。”

林行远觉着自己落了面子,又说:“金银珠宝也不是买不起。”

方拭非从院子的水缸后面拎出一个菜篮子,支使着林行远出门。

林行远想她住在这里,竟然连买米的银子也出不起,不觉有些凄凉。摸了摸胸口,计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银子,留给他们能过多久。

他一路来此,知道这边三年间粮价翻了有十番不止。日子的确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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