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安娜像是知道景纷纷的想法,在她开口前说出这句,然后接着说:“你们z国有句话,叫欲擒故纵,原说你迟迟不肯嫁给他,就让我来刺激你,让你嫉妒。”
“如果这样,他一定叮嘱过你不要告诉我吧。”景纷纷双手叠在大腿上,坐得端正,微笑地看向安娜,表情没有因她的话而有过多的波动,心情却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安娜的出现,竟是鹿游原设下的圈套么,目的是把她牢牢套住。
他成功了。
“嗯哼,原是有说不能告诉任何人,其中包括你。”安娜的性格很直,对景纷纷没有丝毫的隐瞒,就像她从不掩饰自己私生活的混乱,她不认为那是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念与生活方式。
景纷纷:“那你现在为何告诉我?”
“我刚才看见穿着礼服的原,很希望现在穿婚纱的是我,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感情更进一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虽然得不到他的爱,但我想退而求其次,得到他的人,你可要看紧他哦,没准哪一天,他就成了我的裙下之臣。”
安娜说得坦荡露骨。
景纷纷没有接她这话,而是道:“你这次的成语用得很不错。”
安娜:“你不生气么?”
景纷纷:“等他成了你的裙下之臣,我再来生气也不迟。”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生气,然后去质问原,最好是大闹婚礼,最后结不成婚,z国女人果然狡猾。”
“彼此彼此,你们瑞士女人也不是善茬。”
景索索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等安娜走了,她才再次问:“姐,那人谁呀?跟姐夫有什么关系?”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理她。”景纷纷轻描淡写,想一带而过。
景索索还想问,策划过来通知她们去宴席厅入口,准备进场举行婚礼仪式。
伴着音乐,景彦一左一右挽着两个女儿一步步走向婚礼台,景纷纷的视线直直落在鹿游原俊朗的脸上,耳边回响着安娜的话。
如果事情真如安娜说的那样,那么鹿游原一再催她离婚,也是在激她?
“美丽的新娘,你愿意嫁给你对面的新郎,一生一世……”主婚人饱含感情地念着耳熟能详的主婚词,主婚人的话一落,就响起清脆的一声:“我愿意。”
也仅仅是一声,是景索索的。
景纷纷没开口。
底下明显一怔骚动,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景纷纷。
鹿游原没想到这个意外,看向她的眼神诧异。
“纷纷,你干什么?说话。”季仪在底下着急地小声提醒。
景纷纷双手捧着捧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鹿游原走了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问,“安娜说,她是你找来故意激我的,你们根本没打算结婚,是真的?”
鹿游原立刻看向鹿家亲友区,安娜正一脸灿烂笑意地跟身边一位长相出众的男人说话,两人交头接耳,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收回视线,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景纷纷,景纷纷讨厌欺骗,他摸不准她得到答案之后会怎么做。
沉默不过片刻,他点了点头,说:“是。”
“五月十号,我在路上看见你和安娜牵手散步,你对她的一些举动,亲密又暧昧,这怎么解释?”
“我事先知道你会经过那里,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
鹿游原转眸,看了眼景博渊的位置,暗暗说了句抱歉,然后迅速把队友给招供了,“你哥告诉我的。”
景纷纷转头看了眼景博渊。
景博渊正关注着婚礼台上的动静,见两人先后看向自己,俊眉微挑,心下明白了什么,不过也没在意,一笑而过。
景纷纷:“你这么骗我,不怕我知道了会生气?”
鹿游原:“如果成功了,你生气,我哄你便是,如果没成功,你生气,我可以以道歉为由约你,也挺不错。”
两人在台上窃窃私语,底下骚动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景老夫人和季仪,景纷纷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纷纷,这种时候别胡闹!”季仪很想冲上台代替景纷纷回答那句我愿意。
景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鹿游原的距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主婚人额头沁出了汗,重复了一遍证婚词,然后所有人一起等着景纷纷的回答。
安娜和新认识的帅哥聊得投入,等注意到婚礼台上的异常,也饶有兴致地等着景纷纷的回答。
还以为这个景纷纷真能沉得住气,看来之前也不过是逞强装的。
时间只过去几秒,众人却觉得过去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对鹿游原而言更是如此,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像个等待法官宣判的被告人,胸膛里的心跳,忐忑而猛烈。
鹿游原忽然自嘲,活了三十几年,竟还会这般不淡定。
景纷纷看着灯光下鹿游原那张好像在发光的脸,一字一句道:“我,非常愿意。”
鹿游原一愣,继而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微笑着,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那句谢谢近乎零分贝,景纷纷还是听清楚了。
她讨厌欺骗,可有些欺骗,让人讨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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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明天万更,某瑶举手发誓